难忘集体收花生
作者 | 王丰太
花生,原产于南美洲,大约明朝期间由南洋各岛传入我国。俗云 : 花落在地,而生长土中,故名。
每当我吃花生时,就想起上世纪七十年代在生产队里收花生的情景来。
那个时代农村正处在大集体时期,一般一个村为一个大队,一个大队分为几个生产小队,我们崔家庄大队分为三个生产小队,我们是第三生产队,大约有三十多户。以生产队为单位,集体收花生的场面,我记忆犹新。
每年秋天,那时种完麦子后开始收花生。早饭后,队长组织男女劳力带好工具赶赴要收花生的地块,家庭妇女以及小孩也带上摘花生的用具,也赶往收花生的地块,准备摘花生。
那时,我正上小学,学校都要放秋假,师生都要支援三秋生产,放假时间长达六至七周。收花生时仍在假期,所以每天我都要跟大人上坡去收花生,大约要收一周左右。
收花生时,在队长带领下,男女劳力一字排开,大家用撅刨一会,休息一会,期间人们有说有笑,开怀畅谈,南打酱油北打醋,东扯葫芦西扯瓢,海阔天空,胡拉八侃,好不快活。不一会儿,一片花生刨了出来,一堆一堆的成趟成行。
家庭妇女和小孩便开始摘花生,也就是从花生秧子上将花生单个摘下来,装在麻袋里,傍晚上称,根据斤数记公分。
我们小孩摘不了多长时间就摘够了,便开始到处玩耍,在田野中奔跑打闹,有时到处去捕蚂蚱,将蚂蚱用草摸子串起来。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竟然跑到几里路远的丹河水库玩耍,一路边玩耍边捕蚂蚱,回来时每人带回两三串蚂蚱的胜利果实。那时的蚂蚱很好吃,特别是绿色大蚂蚱,我们称牛蚂蚱,个大肉厚,用油一煎,味道美极了。
午饭不准回家,要在坡里吃,各户出坡时要捎带午饭。每天队里安排一户烧水汤,家中劳力提前回家,午饭时将水汤用水桶挑到工地。
有时太阳已中午偏西了,水汤仍然未到,急的有些小孩直吆喝 :“干煞我了,怎么还不来汤啊!”。所谓汤,就是在水里撒上一把玉米面,用大锅烧开即成,有的玉米面多一点,近似于玉米粥。
等汤水一到,人们立即停下手里的劳作,各家各户大人小孩席地而坐,围拢在一起,狼吞虎咽吃起饭来,很艰苦,一般是煎饼就咸菜,但人们吃的却津津有味,一些友好的户还将自家好吃的饭食让给别人家吃,气氛和谐,场面热烈,一簇一簇的,像是集合在一起的大家庭,那种家庭集体在田野里吃野餐的情景极为壮观,现在回味起来很是怀念。
队长利用饭空时间给社员讲话,总结上午的生产情况,安排下午的有关事宜,有时有些活跃分子也趁机说上几句,大家你一言我一语,各抒己见畅所欲言,有时也发生一些争吵,你不服我,我不服你,气氛相当活跃。
午饭后经过短暂休息,开始下午的劳作。傍晚我们摘的花生开始过称归堆。生产队会计根据总产量计算各户应分配的花生斤数。
当时队里有个规定,干活期间,花生可以随便吃,但是不能装在布袋里带回家,每天完工后,需要队长检查,不过人们都很自觉,一般并不检查。可有一次,队长故意热闹一名叫崔成增的社员,让人们排起队来,提出例行检查,这时崔成增突然委屈地说 : “生的我又咬不动,剥了几个果子仁(花生米)拿回家煮煮当咸菜 ……”,引的大家哄堂大笑,队长大声笑着说:“这次你就拿回家吧,下不为例。”
崔成增,身材矮小,孑身一人,每次吃坡饭时,他都是拿出白面卷子来吃,很令人羡慕。等长大后才知道,大概是因为没有老婆摊煎饼的缘故吧。现在想来,还是很令人怜悯的。
天色渐黑了,会计还未算出账来,等到各户都分到花生后,已是深更夜晚了。
斗转星移,日月交替,近半个世纪过去了,生产队里收花生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,然而却成了永久的历史了。
图片/王乐强
王丰太,辛寨街道崔家庄村人,退休教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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